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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生日
2015-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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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败家小娘zi 于 2015-5-12 15:22 编辑

第090章 钥匙
  随着头发越来越开,她的脸庞越来越清晰,当我认出那张脸时,我吃惊得不行,她竟然是刘思思。

  我当然知道刘思思已经死了,现在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她面色惨白,呆呆地看着我。看清她脸的瞬间,我很想大声喊出来,却是如梗在喉,完全发不出声音。

  她的手没有停,继续把头发往两旁拨去,她好像是想把头发拨到耳根后面。我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然而,等着她的整个面部都露出来时,我惊骇地发现,她竟然没有耳朵,她的两只手把头发拨动到本该长着耳朵的地方,然后就松开了,头发又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她似不甘心一般,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可她没有耳朵,头发是不可能搭上去的,就这样一次次垂了下来。

  “周冰,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也让我仿佛定住的身体有了反应。

  我看到冷易寒从我身边经过,然后走到饮水机旁,弯腰接了一杯水,又回过头来,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我。当冷易寒的声音响起时,那长头发女鬼就消失了。

  “冷经理早,我可能是起太早了,没睡好,在这里打了个盹。”我有些不自然地说。

  “是吗,听说你昨天感冒发烧了,身体不好多休息几天也没事。”

  “没问题的。”我连忙说着。

  “恩。”他应了一句就准备走了。

  “冷经理,这饮水机……”

  “怎么?”

  “噢,没事,我是说这饮水机是不是用了些年份了,感觉烧出来的水温度不够,我担心水没有烧开。”

  “这种饮水机的寿命一般都是十年,这一台是去年才换上的,应该不会出问题吧,我喝着还好啊,说着,他又抿了一口杯中的开水。”

  “那可能是我前两天没注意,水还没烧开就接到杯里了。”说完这话,我走上前去,把杯子接到龙头下,按下了开水键。

  当我接好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冷易寒已经不见了。我回过头来,仔细打量着饮水机,这机子是全封闭的,外面有十多颗螺丝,机子的背后直接接入了冷水,前面是一个热水出口。我摇了摇头,往办公室走去。

  一路走着,我总想回过头去看看,可我一直忍着,快到办公室时,我终是没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尽管我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一回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我看到厕所门口那里挂着一个人影,正是死了的冯坚,他的头顶挨着上面的灯管,脚是悬空的,像是吊死鬼一般。

  这时从厕所里走出来一个同事,他直接从冯坚吊着的身子中穿了过来,随后冯坚就消失了。这同事从我身边走过时,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因为我们并不熟悉,他倒也没问什么。

  他走后,我抬头看了看厕所门口的那处灯管,公司的过道是吊了顶的,灯管是嵌在板子里的,没有电线之类的,所以冯坚应该不会真是在这里被吊死的,可我为什么会数次在这里看到他的鬼影呢?

  刘思思也是,她的鬼影为何又会出现在饮水机那边,最诡异的是她还没有耳朵,可那天我是见过她的尸体的,尸体上明明是有耳朵的。

  再有就是,我已经可以确定了,自己能看到常人见不到的东西,却又不是随时都能看见,这里面又有什么讲究?

  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米嘉已经来了,办公室还有其他人,说话不方便,我就想上QQ问她一件事。刚打开QQ,我就看到镜子的头像在闪烁,我飞快地点了开来,发送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内容则是:门前第二块石板下有把钥匙。

  看清这句话时,我脑子就快速转动了起来,我知道自己始终处于镜子的监控之下,他所说的“门”应该指的是苏家的门,而那门前的地面的确有几块石板,可这钥匙是哪里的钥匙呢,镜子把这钥匙给我做什么?

  我把这两个疑问回复给了他,等了两分钟,他的头像仍然是灰色。这里是办公室,随时可能有同事走到我跟前来,所以我也没再等,关掉了对话框。

  这时我想起要问米嘉的事,就发消息问她喜欢刘思思的那个人是不是行政部的周登,发完后我就看向她那边,只见她盯着屏幕想了一会,然后就回复了我三个字——应该是。

  有了米嘉的这个回答,我决定好好留意一下周登的行径。随后米嘉又发了一条消息,她让我想知道公司的什么事就告诉她,她帮我打听,让我别自己去胡乱找人问,公司里的人我不熟悉,说不定就被谁出卖了。

  看着这条消息,我回了她一个感动的表情。在公司里,米嘉总是对我很关照,我一直把这归结于我俩是校友兼同事以及我与他爸是朋友之上,而不敢有其他想法。

  那天上班,我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装着其他事情,中途我出过几次办公室,想去走道尽头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刘思思或是冯坚的鬼影,我总觉得他们是不是在给我某种提示,而我一时还没有发现关键之处,所以想再看看他们。可几次出去走道上都有人接水或是上厕所,并没见着他们。

  我还有一个心慌的原因是我总惦记着那把钥匙,想要快点下班回去看一看。

  下班后,我仍然与米嘉一起,这次我急着回苏家,也就没有送她到东门,中途就下了车。下车后,我小跑着向苏家而去,当我怀着急促的心情搬开第二块石板时,真的看到了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看着有些别致,它的前端不是扁平的,而是圆形。我把它拿在手里,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好一阵子,我猛然想起,这似乎是殡仪馆那几间停尸房的钥匙啊。去看谢文八尸体时,取苏婆尸体出来时,我就两次见过莫凡他们拿这种钥匙开门,我想那里几间屋的钥匙应该都是一个类型。

  上午我问了镜子两个问题,第一是这钥匙是哪里的,第二是他给我这钥匙做什么。现在,我算是明白了第一个问题,可我心头的疑惑却更甚了,镜子给我一把停尸间的钥匙做什么呢?

  怀着这个疑惑,我拿出手机来上了QQ,镜子还没有回我。我进到屋里,坐在书桌前,把钥匙放在书桌上,盯着它,百思不得其解。

  我给刘劲说了这件事,他也很讶异,不过他提出了一个可能,钥匙自然是拿来开门的,镜子是不是想让我拿着钥匙去打开一间殡仪馆停尸间。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苏婆回魂那天晚上,抬着苏婆出来时,我莫名其妙地转身站在了一扇门前,甚至当时脑子里还闪现出“进去”的念头,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刘劲说既然镜子把钥匙给了我,那肯定会有进一步的指示,让我随时关注着QQ就行,还叮嘱我有消息立马通知他,我即便是要去也不能一个人去,我答应了下来。

  我问刘劲,拐子今天上班时有没有提那蓝色发夹的事情,刘劲回答说没有。昨天拐子拿发夹时有些失神,我当时就想问他是不是见过这枚发夹,可话到嘴边时,我见到他那表情,又没问出来,现在拐子竟然没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主办J杀案的杨浩,我就有些奇怪了。

  当我说出心中的疑惑时,刘劲说他明天抽空问一下,说到这里,他突然天马行空地说道:“J杀案受害人的长相与米嘉有些想像,拐子哥看到案发现场的发夹又是如此表情,你说,会不会那女孩是拐子的私生女啊,发夹就是他送给那女孩的?”

  “你可以去当编剧了……”听了他的话,我很是无语。

  “也对,私生女也是亲骨肉,真要是那样的话,拐子早就发狂了。”刘劲讪讪地说。

  打完电话已经快九点了,我想着昨晚镜子是八点过发的QQ消息,今晚会不会也是这个时候,就又上了一次QQ,这一看还真有了消息——凌晨三点,去房间里等我,只能一个人。

  当时我是躺在床上的,看到这几句话,我一下弹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这个时候,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觉得镜子恐怖,以前我只知道自己处于他的监视之下。昨天到今天,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这把钥匙是哪间屋子的,现在发这条信息的语气却很肯定。
  他像是笃定我会知道这钥匙是用来开哪间屋的,他也猜到我会带其他人与我一起,所以事先断了我的后路。
  现在我才算真正明白了他这昵称的含义,他真的就像是我的一面镜子,不仅知道我的行踪,对我的心理活动也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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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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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摸黑前行
  我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刘劲,镜子只让我一个人过去,却没有说不能让人知道这事。

  刘劲听了后,第一反应就是我坚决不能一个人去,他怕这又是镜子一伙人的诱敌之术,前面几次我都是被他们用各种方式骗了出去。

  “他们应该不会害我。”听了刘劲的话,我说了一句。我的这个结论既是从之前他们种种行为造成的后果上分析得来的,同时也是一种直觉。

  “那也不行!”刘劲很是果断地说道。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全,这份情谊让我很是感动

  “如果他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呢,我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继续说服着他。镜子在信息上说得很明白了,让我去房间里等他,意味着他要来见我。

  想着这件事,我竟是有些兴奋,一个出现在你生活中已久的神秘人,突然要揭开那层面纱了,想想就让人激动。

  刘劲沉默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们却没有太多头绪,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们的确没有理由拒绝。

  “我知道你想去,这样,我叫上拐子哥,咱们一起过去,大不了到时候你一个人进房间,我们在外面等你就行。”

  刘劲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我就答应了。他说他马上给拐子讲这事,让我先睡一觉,两点半开车过来接我。

  我用手机调了一个闹铃,结果躺在床上心情根本无法平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不停在脑海里想象着镜子的样子,也猜测着他到底会告诉我什么内幕。等我最后一次看时间时,竟然已经凌晨一点了,我只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其他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这样过了一会,才终于有了一丝睡意。

  我一直都睡得迷迷糊糊的,闹铃只响了一声,我就睁开了眼睛。我刚刚收拾好,就看到外面有光亮,接着刘劲敲响了房门,我打开门看到他与拐子站在门口。

  开车去殡仪馆时,拐子不停地抽烟,一支接着一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频繁地抽烟,拐子的沉默弄得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估计刘劲也有些受不了,就主动找我谈起了镜子的事,我俩摆谈的过程中,拐子也很少插话,这让我觉得拐子一定有什么心事。

  开了一会,车子出了城,四周就黑了起来,又过了十来分钟,我们就到了殡仪馆大门口。大门同样是关闭着的,刘劲让我和拐子先下车,他把车子停远一些,万一镜子也是从外面过来,看到门口有警车肯定会起疑心的。

  下车后我与拐子站在门口有些显眼,他就说我们到院子里等刘劲,说完他带头往里走着,我也跟了上去。

  我记起上次从这里过时,看到窗户玻璃上有张人脸,刚开始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发现是我自己。院子里同样有盏昏暗的路灯,我往前走时,目光向前直视,结果从窗户边经过时,那种感觉又来了,我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让我迈不动步子了,玻璃里又浮现了一张人脸,我却可以肯定,这脸不是我自己的。

  因为有拐子与刘劲在身旁,我也不怕,就瞪大了眼睛再看,这下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张人脸竟不是玻璃上倒映出来的,根本就是一个人站在门卫室里面,脸贴着玻璃往外看。

  “里面有人!”我退后两步喊道。

  我喊的时候,刘劲刚好停了车走到门边,就面对着门作出警惕状态,前面的拐子也跑了回来。这时我再定睛看去,玻璃上那张脸又不见了。我不甘心,就走上前,凑近着玻璃往里看,可路灯的光线实在太昏暗,我看不清门卫室里的动静,我掰了掰玻璃,也拉不开。刘劲去检查房门,发现上面是用锁从外面锁上的,并且锁上锈迹斑斑,像是有些日子了。

  看到这里,刘劲脸上有了些疑惑,我知道他肯定在想我刚才是不是看走眼了。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让我们等着,他去车上拿手电筒来。过了一会,刘劲拿着电筒回来,然后把电筒光通过门卫室的玻璃射了进去,我与拐子也往里看着,门卫室很小,里面靠墙堆放着一张桌子,还有一张铁架床,床上空空的,除此外就没有什么了。

  刘劲用光线把里面的几个角落全照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把手电筒递给了我。我皱着眉头,自己又检查了一遍,仍然是没见着刚才那个人。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一件事,我是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的,刚才那张脸或许与公司里的冯坚与刘思思一样,都是一个鬼影。

  这样想着,我就自顾自地说刚才多半是看错了。刘劲与拐子倒也没说什么,我们继续往里走去,走了几步,拐子叮嘱我们,在这里面一定不要回头。对于这事,我是有过亲身经历的,刘劲虽是没真正遇到过,这段时间内倒也见过不少怪事,也就点头应了下来。

  我们直接绕过了前面的楼往里走去,走到后面,殡仪馆员工的宿舍楼与后面那排平房都是黑漆漆的,这时刘劲拿的手电筒就发挥了作用,我们走到了平房跟前。

  刘劲看了一下时间说:“还有十分钟才到三点,看这样子,镜子应该还没来,要不我们先进去瞧瞧。”

  我四下看了看,一片漆黑与安静。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就看向了拐子,他也没有吭声。刘劲就催着我们趁着还有时间进去,他与拐子可以埋伏在门外,如果有危险我们才好一起应对。

  在刘劲的推拉之下,我与拐子也就跟着走了进去,刚走进去,一股凉风就从里面吹了出来,我差点打了个喷嚏,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在外面时,刘劲还是开着手电筒的,走进去后,拐子就让他关了电筒,眼前一下就黑了起来。我们站在原地听了好一会,什么声音都没有。

  拐子说现在离三点没多少时间了,如果镜子从后面进来,看到前面是三个人,或许他就不会进来。拐子的意思是我们一直不用手电筒,三个人排成一条直线,后面的人把双手搭在前一个人的肩膀上,然后走路时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待走到上次那扇门前时,再停下。到时候如果镜子还没有现身,我就开门进去,他与刘劲继续往前走一段距离藏起来。
  拐子考虑得比较周到,我与刘劲没什么意见。之后,我们三个人就按拐子说的往通道里走去,拐子走在最前,我在中间,刘劲在最后。拐子在最前面,他的手是空出来的,所以电筒由他拿着,遇有紧急情况就算会惊动镜子他也会马上打开电筒,大不了不听镜子那些秘密,总不能让活人陷入危险吧。

  行进的过程中,我想象着我们三人现在的样子,觉得有些诡异。特别是我与刘劲,两手向前平举着,为了不发出声响,都是踮着脚尖在走路,与电影里那些清朝僵尸的动作很像。

  刚开始整个通道里还很安静,可走了一会后,我耳朵里开始出现了脚步声,并且声音很近,像是有人在我旁边与我一起向前走着。我顿了一下,拉了拉拐子的衣服,拐子停了下来。

  我们停下后,那脚步声也停了,拐子用气息声问我怎么了,我看拐子与刘劲都没其他反应,猜测自己又是听见了“鬼走路”,便轻声说了句没事。之后拐子继续前进,走了一段后,脚步声又响了,我没有理会,可慢慢地,脚步声越来越多,像是很多人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我想着现在身边有那么多鬼魂,黑暗中的脸色终是变了变。

  这时拐子停了下来,我与刘劲也就停了,脚步声再次消失。我感觉到拐子伸手在旁边摸了摸,然后又往走走了两步,停下来后又摸了一下。之后,安静了几秒,拐子轻声说,这里应该就是上次那扇门,现在镜子还没来,他与刘劲继续往前走一段。走的时候,拐子把电筒交给了我,说是半分钟后就可以打开了,那个时候即便镜子从通道里过来,也只会见到我一个人在这里。

  拐子说完,通道里再度陷入安静,可当他们开始走动时,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并且随着他们的走动而越来越远。我看着黑漆漆的通道,心里想着,这里面也不知有着多少的亡灵。

  估摸着半分钟后,我打开了手电筒,我面前的确是一扇门。拐子他们隐藏在通道尽头那边,我没敢把手电筒照过去,就转身往我们来时的方向照着,没有人影,看来镜子还没有来。而这样照射之后,我确定了我面前的房间正是上次我想进去那一间。

  我看了一下时间,2点59分。

  我从包里拿出那把钥匙,深吸口气,把钥匙慢慢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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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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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一个人来
  钥匙插进孔里,发出金属撞击的“咔咔”声,它每响一次,我的心就颤一次。

  当钥匙到了底后,我试着扭动了一下,钥匙还真在孔里转动了起来。这时我全身心都处于紧张的状态,捏着钥匙的手都浸出了汗来。

  我是往左旋转的,刚转了一点就转不动了,我又往相反的方向转着,一圈,两圈,“咔嚓”。

  随着那声“咔嚓”,房门裂开了一个缝,一股凉风从缝里飘了出来。我取下钥匙,用电筒光照向房间,慢慢推动着房门。房门转动着发出“吱吱”的声响,这声音比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大多了,回荡在整个走道里。

  我被这声音刺激得不行,干脆手上用力,直接把房门推开了。我没有急着进去,一手撑着门不让它回弹过来,用另一只手把电筒照进去,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形。电筒光首先就照到了房间中的那个台子上面,这与其他房间一样,台上空空的,我继续射向其他方位,却是没有看到与其他房间相同的那种装尸体用的柜子,我有些奇怪,把几面墙都照射了一下,仍然没有。

  整个房间里就只有中间那个台子,我很是疑惑,这样的话,镜子大费周折把我叫过来做什么呢,如果仅仅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大可在QQ上给我说了就是,我还以为他让我来这里是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呢。

  我把头转向拐子那边,那个方向一片黑暗,我看不见他们,但我知道他们能看到我,所以我轻轻摇了摇头,以此告诉他们房间里没有什么。

  拐子他们守在外面,如果镜子来的话,他们一定能知道,所以我就放心地走了进去。为了不让房门回弹时发声响,我进去后拉着房门,慢慢把它放了回去。

  到了房间里,我干脆按亮了里面的灯,随着灯光的亮起,房间的整个情形呈现在了我眼前。这里的确是只有一个台子,只不过这个台子比其他房间的台子大了不少,我估计了下,这台子上平铺着放四五具尸体应该都没问题。

  我绕着四面墙走了一圈,也没发现其他异常,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过五分了。镜子还没有现身,我拿出手机,尝试着登录QQ,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我想起曾经听到过一个说法,鬼也是磁场的一种,这地方这么多鬼魂,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影响到了移动信号。

  我无聊地等着镜子的到来,也幸亏这房间里没有柜子,要不然我一个人呆在里面,被四面装着尸体的柜子包围着,任是我现在胆子大了不少,心里也是会发毛的吧。

  这样又过了十分钟,三点一刻的时候,门上传来敲门声,当时我是坐在台子上的,敲门声响得很突然,我一直接就从台子上跳了下来。我盯着房门方向,敲门声又响起,同时传来刘劲的声音:“周冰,是我。”

  听着是他们,我忙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他俩走了进来,四下看了看后,拐子说:“估计他是不会来了。”

  “他该不会是知道了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刘劲有些疑惑地说。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镜子说要见我了,可他在我心中的神秘感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是越来越强,我相信凭他的能力,要判定我是否是一个人过来的很是容易。说不定他其实一直守在苏家门外,见到了拐子与刘劲来接我,当然就不会现身了。

  我们三人又在里面呆了十多分钟,等到三点半的时候,确定镜子不会出现了,我们才关了灯走了出来。往外走时,因为不用再担心被发现,我们一直开着手电筒,然后我就看到在手电筒的光线中,有一些影子在闪来闪去,我左右看了看,刘劲与拐子都没有什么反应,我也就没有作声。

  出了平房后,我眼中的景象就恢复了正常,我们一直走到殡仪馆大门外,坐到了车上。回去的时候,拐子说他明天白天过来一趟,找殡仪馆的馆长问一下那间房子的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看着手上的钥匙,问他们这种钥匙能不能配得出来,拐子拿过去看了下说,这种钥匙虽然少见,但刻意要配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本来还想从钥匙入手查一查,现在看来也没办法了。其实从谢文八的尸体放在停尸间内被鞭尸后面又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来一事,就能看出殡仪馆这人的本事有多大,弄把钥匙倒也的确不是难事。

  他们先开车把我送回了苏家,然后再回学校。车上我上过一次QQ,镜子并没有新的消息,我就问他为什么没有来,他一直没有回我。

  进了房间,我躺到床上又看了一次,这回就收到了他的消息——凌晨三点,一个人来。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再次确信了,镜子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即便今晚我们三人很是小心谨慎,仍然是被他知道了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我犹豫了,我在想要不要把这条消息告诉给刘劲他们,最后我选择暂时不说,镜子这次的“凌晨三点”一定指的是明天晚上,这中间还有一整天的时间让我考虑。

  第二天去上班的路上,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先是问我镜子有没有回我消息,我愣了一下,回答说没有。刘劲打电话主要是想告诉我另一件事,他说昨晚去殡仪馆的路上,拐子一直沉默着抽烟是因为心事重,听刘劲的语气似乎知道什么,我忙着问了他,他就说从学校出来到苏家接我的路上,他问了拐子那个蓝色发夹的事,拐子说他妻子年轻时也有过那么一个蓝色发夹,那还是他们恋爱时他送给妻子的,后来不知怎么弄丢了。看到那个一样的发夹,他就想起了去世几年的妻子,想起了他们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所以这两天的心情才会如此沉重。

  拐子的意思是让刘劲别把发夹的事告诉杨浩,因为这发夹极有可能是J杀案受害人的,他担心杨浩作为证物保存起来,拐子是想自己收藏着这枚发夹。我问刘劲答应了他没有,刘劲说受害人已经火化了,这发夹埋在地里那么久,就算上面有凶手的指纹什么的,也早就被破坏了,对破案的意义不是很大,他就答应了拐子。

  听说这事后,我更加地同情起拐子,人生几大不幸,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拐子一定很爱他的妻子,他失去妻子的痛苦定不会亚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

  这天上午,王总把我叫到了他办公室。他是让冷易寒来通知我的,但这次冷易寒没有与我一道进去,所以这也是我第一次与王总单独见面。他主要是询问了我到公司后的思想状态,以及对工作的熟悉程度,谈话结束时,他站起身与我握手,握手时,他让我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他。
  王总的手似乎永远是那么有温度,上次握手时,我就觉得他手心很烫,这次同样如此,没想到他一个老头子,火气倒是很旺。

  王总对我的态度让我想起了“爱屋及乌”一词,我觉得他是因为很爱王泽,所以对我也格外的关照。当然,这个想法是建立在冯坚与刘思思的死都与王总没有关系的基础之上的。

  我从王总办公室出来时,给他关好了办公室的门,刚转过身来,就看到眼前冲过来一个人影,紧接着,我俩就撞上了。我后退两步,看到面前之人是周登,地上撒了好些资料,他刚才应该就是抱着这些资料冲了过来,与我撞了个正着。

  此时他已经蹲下去捡资料了,虽然是他的冒失撞上了我,毕竟他也不是有意的,我也就蹲下去帮他一起捡,在这个过程中,我无意瞟到他脚上的两只皮鞋有点问题。因为我在他其中一只鞋子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竟然是上次我与米嘉在楼道里捡到的那个红蜻蜓皮鞋标志。

  当时我就愣了一下,赶紧去看他另一只脚,这一看,我的心就“扑扑”跳得厉害,因为我看到周登另一只皮鞋上没有标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淡定一些,然后就问他鞋上的标志怎么少了一个,他听了我的话,先是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然后才说:“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啥时候掉的都不知道,这周末去专卖店要一个过来。”

  这时所有资料都捡好了,他抱起来,走到王总办公室门口,敲门后走了进去。

  我看着他进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周登皮鞋上的标志刚好掉了,而楼道上刚好出现过这样一个标志,偏偏冯坚的尸体被人搬到公司门口时,嫌疑人就是走楼梯上来的,关键是他还喜欢刘思思,我实在没办法阻止自己的思维把这几件事联系到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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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奇怪的门卫室
  一个巧合可以说是巧合,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就有问题了,这个发现让我对周登的怀疑更大了,我甚至在想要不要试着跟踪他几天。

  那天上班时,我格外留意着周登的举动,却是再没有其他收获。因为我一整天都想着这事,竟是忘了镜子那茬了。

  直到我下班回到苏家才想起这事,我拿出那把钥匙来,拿起手机又放下去,如此反复几次,最后还是下决心不告诉刘劲这事,因为我实在是太想见一见镜子了。

  可不告诉刘劲的话,就有一个问题,凌晨两三点不好打车,即便能打到车,估计司机也不愿意去殡仪馆。考虑到这个因素,我吃了晚饭就打车去了殡仪馆。

  下车后,我站在门口往里看去,殡仪馆这一片的天空似乎总要比其他地方阴沉一些,不知是不是因为它里面有太多的怨气阴魂所致。这时天色尚早,我又不想进去等,就在外面瞎转悠起来。

  中途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我担心我说在苏家的话他会过来找我,就说还在公司加班,刘劲问我镜子有没有回信,我继续撒谎说没有。随便聊了一会,刘劲突然说自从上次把我弄到东门树林里去后,对方一伙人就没再有进一步的行动,提醒我注意着点,我感谢了他的好意,然后把周登的事告诉了他,他就让我继续留意着周登,机会合适的时候,可以让拐子给侦办冯坚案子的**透个气,让他们把周登抓回去审问一番。

  我问他拐子有没有找馆长核实,他说去问了,没得到啥有用的消息,那种钥匙的确是可以复制的,也问了那九个住在宿舍里的人,昨晚并没有谁半夜出过门。虽然这个结果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但真正确定后,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天黑之前,殡仪馆里陆续出来了几辆私家车,天黑后,整个殡仪馆就像是死一般沉寂,站在外面,要不是知道馆里还有九个值班的职工,我都会怀疑这方圆几里地只有我一个活人。

  到十一点过时,外面吹起了风,我有些发冷,又坚持了会,风越来越大,风中还夹着些雨滴,我担心再这样站下去,等到凌晨三点时我衣服都湿完了。我看向殡仪馆的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先进去。这一看去,我看到门卫室的屋顶上支出来了一截,正好可以站在下面躲雨,我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快步走了过去。

  站在门卫室前面,我想起昨晚的事,又研究起了那玻璃。路灯的光线照在玻璃上,这一次我倒是没看到那张脸了,我拿出电筒来对着里面照了照,还是之前看到的那个样子。

  这时又是一阵风吹来,吹得我打了个寒颤,我特想找间屋躲一下,就又推了一下窗户,窗户还是纹丝不动,像是从里面插上了窗栓,我不死心,又跑到门口。这是一扇木门,锁不是安在门上的,而是那种独立的可以取的锁,我就把手放到锁上面往下一拉。

  其实当时我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这一拉还真就把锁拉开了,估计是年月太久了,里面的锁芯都锈坏了。既然已经拉开了,我也就不客气,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又转身把门关上。

  进了屋后,我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我用手电筒在屋里照了下,找到了灯的开关,结果按了后却没有反应。我就想灯坏了也好,这门卫室长年没用了,我突然把灯打开,万一让里面的员工看见了,说不定还会找过来,想着,我连手电筒也关了,借着从窗户上透进来的路灯光,坐到了铁架床上。

  坐了一会,我觉得有些困了,可看时间才刚过了十二点,离三点还早着呢。昨天晚上我基本上只睡了一两个小时,所以这时身体困乏得不行。我走到门后检查了一下,这门从里面锁不住,我就把那张桌子搬过去抵在了门后,这样的话一旦有人推门就会发出响声,我马上能够听见。

  弄好桌子后,我就走回到铁架床边,床上放有一张木板子,我正好可以躺在上面睡一会。因为我在殡仪馆,进去很方便,就只留了五分钟,调了个两点五十五的闹铃。

  虽然有些冷,虽然是在殡仪馆外面,可我还是很快就睡着了,直到闹铃响起时,我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我从床上坐起来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门那边,见着桌子没有被移动,我才松了口气。

  起来后,我先是从窗户上往外看去,门口没有人,院子里也是静悄悄。我搬开桌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来,我转身把门拉回来,然后把坏掉的锁挂了上去。之后我就往院子里走去,刚走两步,眼角的余光又瞟见窗户玻璃上有个人影,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没有犹豫,立马扭过头看过去,又看到了昨晚的情形,一张脸从里面趴在玻璃上看向外面,准确地说是看向我。

  我心紧了一下,却也没有挪开眼睛。这鬼东西明显是在门卫室里面,刚开始我还有些忐忑,可后来一想,我在里面呆了几个小时,甚至全身放松地睡了一觉,他都没拿我怎么样,这就证明他并不可怕,想着,我反而往前走了两步,与他隔得更近了一些。

  待走近后,我看到他的表情慢慢发生了变化,竟像是在笑。

  这是一张我不认识的脸,有些抽象,看上去是一个几十岁的老头,这样的环境下,他的笑让我很不舒服。我想起以前听说过,鬼也怕恶人,于是就猛地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同时脸往玻璃上靠了一些,没想到这一招还真有用, 那张脸立马就消失了。

  我想着他无非是一个游魂野鬼,也就没在意,转过头来继续往院子里走去。这时我却发现院子里的景象比刚才模糊了一些,像是突然间下了一场雾似的,除了几辆白色的灵车比较显眼一些,其他的景物都看不清。

  这里来过几次,我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开着手电筒,直接往后面的平房走去。今天晚上,整个殡仪馆似乎都被一场雾笼罩着,连宿舍楼的棱角都有些看不清。

  快走到平房时,我突然感觉到背后像是跟了一个人,本来我想回头看看的,可细细听去,身后却又没有任何声音,这让我怀疑是鬼物在作祟,为了不招惹到他们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没有回头,而是选择继续往前走,在这过程中,那种背后有人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

  这种感觉很不好,那个时候,我反而想尽快走到那间屋子里去,因为屋子里啥也没有,进去后我的安全感会更强。这样想着,到了平房跟前后,我就加快了步子往那间屋走去。

  当然,走的过程中我仍然注意着尽量不发出声音来,虽然这次是我一个人来的,不用担心被镜子发现,但在这种环境下,回响在走廊的脚步声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因为开着手电筒,又不用刻意小心,我很快就到了门口,我掏出钥匙,熟练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而当我闪身进入到房间里并关上房门时,我才发现一件事,今天晚上我竟然没在手电筒的光线中看到鬼影闪闪,走路的时候也没有听到其他脚步声。我不相信是这里的亡灵一夜之间全都消散了,就猜这与我在公司里并不是每次上厕所都能见到冯坚、并不是每次接水都能见到刘思思的鬼影一样。

  加之刚才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也消失了,我松了口气,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打开了房间的灯。

  然而,灯亮的瞬间,我眼睛一下就瞪得很大。

  房间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却与我昨晚来的时候不一样,房间正中的台子上,昨晚还是空空的,此时却摆着一口棺材。这棺材与我之前见到的罗勇家里那口不同,罗勇那棺材是很常见的木头棺材,外面涂着一层黑漆,而我面前这一口,并不是木头的,看着像是铜制品。不仅如此,棺材上还有一些花纹,看起来很是精致。

  棺材的出现是我完全没料到的,我一时呆了,过了好一会,我才向前走了两步,以便于可以更仔细地观看它。与之同时,我加强了心里的戒备意识,因为上次的棺材里就装着尸变的罗勇,我担心这棺材里会又有什么怪物。

  我慢慢绕着铜棺挪动着步子,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而这个时候,我有了个想法,这会不会是镜子他们针对我弄出来的第四次事件呢?可我又有些不确定,因为前三次事件都是由穿鬼尸衣引起的,而自从蔡涵消失后,鬼尸衣就再也没出现过。

  恰在这时,一阵声响传来,我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以为是棺材里的东西惊动了,可我马上反应了过来,这声音是从门上传来的。

  看来,是镜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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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使命
  我赶紧转过身来,紧张地看着房门。

  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既期待又忐忑。

  门,终于开了。

  当一身黑色运动服的苏亮推开门进来时,我惊讶得合不拢嘴。我早就知道,对方有三个人,蔡涵,苏亮,殡仪馆的内鬼,我一直以为镜子会是殡仪馆那人,没想到是苏亮过来。

  就像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姑娘,见面前你对她的样子作了很多的猜想,可真到了谜底揭晓那一刻,满足好奇心的同时,心里也会产生一种失落,这种失落不仅仅是因为她与你想象中不一样,还有一方面是从今以后你不会再有期待了。

  我看到他很惊讶,他看着我却是淡淡一笑,从容地走了进来,然后关上了房门。

  “没想到是我吧。”他走了两步,站在我前面两米的地方。这个距离很合适,如果他刚才继续走的话,我为了保持安全距离,就要后退了。

  “你就是镜子?”我还是有些不相信。

  “可以这么说。”

  听着他这么回答,我也不纠结了,既然他站了出来,就一定是有事告诉我,这才是我最应关心的。我心里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可现在真的见面,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我无法完全回答你,我们先确定一件事吧,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真正的周冰了?”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本来应该我问他的,他却反被动为主动问起了我。

  “是。那天晚上是你们把我弄到东门树林去的吧?”我也向他确认着。

  “是。”他同样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们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

  “人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不过是让他们穿上了一件衣服。”苏亮回答时,脸色丝毫没有改变。

  我听了他这个逻辑有些愤怒,瞪着他质问道:“你们明知衣服有问题,却让他们穿上,那就是谋杀!”

  “舍小家,成大家,这是我一生的使命。”说到这话时,苏亮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坚定。

  他的这话听着有些熟悉,我想了起来,蔡涵曾经就说他有使命,那时我以为他在扯淡,现在苏亮也说出同样的话,加上他们本就是一伙,我不禁猜想,他们做这些是为了达到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足以让他用一生去实现呢?

  “你的使命是什么?”想着,我问了出来。

  苏亮听了,扭头看着我,嘴角动了几次,我看出他是在犹豫,最后却是摇了摇头地说:“我只能告诉你之前发生的事,而不能告诉你今后的事,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废了。”

  又是这种话,我听后情绪有些难以自控,从苏婆到吴兵再到现在的苏亮,他们对发生在我身上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似乎都了然于胸,在我面前却总是遮遮掩掩,苏婆说我知道多了会死,吴兵说他插手的话苦难会重现,苏亮说告诉我后面的事之前的努力就功亏一篑,我就不明白了,告诉我又能怎样呢,我又不会将它公之于众,还是说真是天机不可泄漏?

  “既然不能讲,你大半夜把我叫到这鬼地方干什么?”我带着一丝愤怒质问着他。

  “我的确不应该让你来,但我想求你救一个人。”说这话时,他的神情有些黯然。

  “救谁?”我的心跳动了下,有些担心地问了句。

  “蔡涵。”

  尽管我有过心理准备,可当他真的说出这个名字时,我的心还是沉了一下,看来蔡涵是真出事了。不过我立马反应过来,听他刚才那话的意思,我好像能救蔡涵,我忙问蔡涵在哪里。

  “他在你后面。”苏亮的目光从我身侧绕过去说道。

  他说完,我马上转身看去,哪有蔡涵的影子,当我的目光落在那口铜棺上时,我反应了过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点了点头。

  棺材是用来装死人的,他把蔡涵装在棺材里,难道他已经死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啊。

  从苏亮进来到现在,我与他对话之时,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经过这么几分钟的接触,我再次确定了之前的想法,至少他今天晚上是没有害我之心的。想着,我就走到铜棺跟前,试着推了一下上面的盖子,纹丝不动,我转过头看着他,他走到了我身边。

  “蔡涵到底怎么了?”我有些担心地问。

  苏亮伸出一只手来,在铜棺上某个部位按了一下,随即响起“咔”的一声,之后,他用手去推棺材盖,轻松地把盖子推着往后滑动了三十多厘米,然后让到了一边,意思很明显,让我自己去看。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犹豫,直接走上前往棺材里望去,我再次看到了蔡涵,他安静地躺在棺材中,神色安然,除了脸色苍白以外,他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他……”我看着苏亮,后面的话怎么都问不出来。

  “他还没死。”苏亮猜到我想问什么,直接回答了我。

  这个时候,他的这句话犹如一颗定心丸,让我悬起的心落了下去。其实我自己也很奇怪,我曾设想过蔡涵会死,想的时候还比较淡定,并且觉得自己应该只是不会恨他而已,却没想到当我真的看到他躺在棺材里时,心情会这样的沉重。

  “你不恨他么?”苏亮见到我的反应,有些惊奇地问。

  “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他也说过,他有使命。”我淡然地说着。

  “他听到这话一定会很高兴的。”苏亮嘴角露出了笑容,看向铜棺的目光也很柔和。

  看着苏亮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蔡涵的爷爷,从年龄上来看,苏亮很是符合,我就试着问了一句:“你是蔡涵的爷爷?”

  苏亮听了我的话,身子动了一下,却是没有承认,他摇着头说:“我们只是有共同目的的伙伴。”

  得,又扯到他们的使命上去了,我知道自己在这上面得不到什么消息,就催问他到底如何才能救蔡涵。苏亮也不再磨蹭,直接告诉我,蔡涵体内绝大部分的血都给了我,虽然及时给他体内输了血,但蔡涵是灵魂受损,普通的血根本就救不了他,要不是他们尽早把他放进了这棺材里,他早就死了。

  看来那天晚上在树林里往我脸上和脸膛上滴血的的确是蔡涵,只是,我不是很明白灵魂受损这一说法,也没功夫细问这棺材有什么奇妙之处,我想着他是失血过多而昏迷,就直接问苏亮是不是需要用我的血救蔡涵。

  “我也不知道这样倒行逆施可不可以,以前没人这样做过,只能试一下。”

  原来他并不知道具体的方法,当我得知蔡涵也穿上了鬼尸衣时,还曾以为是蔡涵与苏亮他们的意见不一而成了对方的弃子,现在看到苏亮这么在意蔡涵的生死,我反倒疑惑了起来。

  “你们既然不想让他死,为什么要让他也穿那衣服?”我问。

  “这就是他的使命。”

  “他的使命就是穿上那鬼衣服,然后把自己的血放给我,然后就死了?这是啥狗屁使命啊!”我对此很是无语。

  苏亮又沉默了。

  我看着他那样子,恨不得上前去揍他一顿,最后**瞪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到了铜棺上面。

  刚才苏亮的回答算是默认了用我的血救蔡涵,我就问他具体怎么做,他从包里摸出了一把小刀,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不过既然决定要救蔡涵,我也没有介意这些。苏亮让我先放一点血在蔡涵的嘴上,过几天看看效果,如果可行的话,后面可能需要我再过来几次,直到蔡涵苏醒。

  本来我还以为他会让我放很多血出来,结果只需放一点到蔡涵嘴上,我当即就走了过去,把手指头对准蔡涵的嘴,一刀划了下去。十指连心,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我的手指上渗出了血液,滴落到了蔡涵的嘴唇之上,慢慢的,他的嘴唇被染成了鲜红色,与苍白的脸色对比起来,看着很是诡异,我却没有停,直到苏亮说了一句:“可以了。”

  我收回手指,看着蔡涵嘴唇上的血液从他上下嘴唇中的缝隙中渗了进去,可他的脸色还是没有变化,苏亮重新把棺材盖子推了回来,告诉我说养灵魂比养肉体需要的时间更长,要几天后才能看出有没有效果。

  蔡涵的事说完了,我看着苏亮,有很多话想问,却知道我问了他也不会讲,于是就准备离开了,这时他却突然说道:“尸祭,魂祭,血祭,蔡涵是最后一环,也是最关键的一环,你别怪他,他从来都没想过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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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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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水
  此时天空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了,我手里打着电筒,沿着大路往城里的方向慢慢走着。

  走了近半个小时后,我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车。因为时间还早,我就给司机说了苏家的地址。

  一路上,我闭目养神,脑子里都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刘劲的调查早就证明苏亮他们至少有三个人,除了他与蔡涵,殡仪馆这边还有一个,我一直以为殡仪馆这人才是镜子,结果今晚现身的并不是他。

  苏亮的话印证了我之前的很多猜测,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他们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恶意,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使命,并且这使命与我有很大关联。我只是对他们的方式不太赞同,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总是不光彩的。

  出门的时候,苏亮让我在公司里要小心,这话又是指的谁呢?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首先想到的是周登,因为他极有可能是杀害冯坚的凶手,如果我继续调查此事,一旦被他发现,就有可能被灭口。也有可能是王总,不过王总的动机就不是很明显了,如果蔡涵苏亮他们是站在王总那边的话还好说,我可以认为是王总**他们做了前面的事以此复活王泽,可现在很明显他们不是同一战线的,就说明前面的事情与王总无关,那他会对我有什么威胁呢?

  后来我在车上睡着了,还是司机叫醒了我。我付了钱下车,走到苏家门口时,突然想起忘记问苏亮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关于黑猫的下落。我马上登上QQ,发消息问他们能不能把黑猫还给我。刚打开QQ,我就收到他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今晚的事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免得节外生枝。

  我没有理会,直接问他黑猫的事,这次他倒是回得很快——黑猫不是我们拿的。

  “不可能,那天晚上你们不就是用黑猫把我骗出去的么?”我回着。

  “我们只是知道你在找黑猫,那黑猫是我们在其他地方弄来引诱你的,事情成功后就把它放了。”苏亮回答我。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找黑猫?”我有些不相信他的说辞。

  “苏溪走的时候让你帮着照顾黑猫,我们有听见。”

  看着他的这句话,我恍然大悟,那天晚上在殡仪馆里,好些鬼影扑到了我的身体里,后来有个声音教我如何应对鬼影在体内的冲撞,我照着去做的确很有效果,那个声音一定就是殡仪馆那人发出来的。苏婆回魂那晚,他应该是一直躲在某个角落,这才听到了苏溪走之前对我说的话,也会在苏溪走后及时现身救了我。

  说起来,之前我身体寒冷如冰,到了校医院是苏亮帮了我,后来在殡仪馆我被无数鬼影上身,也是他们帮了我,细数起来,他们帮我的次数还真不少。

  苏亮他们听见了苏溪的话,后来在监视我的过程中发现我没有拿到黑猫,这就推测出黑猫丢了,并弄了一只外貌相似的黑猫来诱骗我出苏家。

  我脑子里回想着今晚苏亮所说的每一句话,凡是涉及到关键问题的,他都选择沉默,除此外,其他的话都是真实的,这样看来,在黑猫一事上他应该也没有骗我。这下我脑子就蒙了,黑猫没被他们拿走,难道真是被小偷偷走了?

  “我以后有问题是不是可以直接来医院找你?”我又问。

  “不行,等我下次联系你,还是在昨晚的地方见。”苏亮的语气不容拒绝。

  说完这话,镜子的头像一下就灰了,我又发了几条消息他都没有回复,我知道他是下线了。

  我把与他的聊天记录又翻了一次,翻到顶上时,看到他最先发的那条,他让我别把今晚的事说出去。我想了一下,这些事我真要讲的话,也就是对刘劲与拐子讲讲,他们一直在参与到这些事情中的,也是尽心尽力地帮我调查,而苏亮昨晚说的话有很多关键的地方,如果我不说出来的话,会影响刘劲他们的判断。

  经过再三思忖,我还是决定告诉刘劲,因为苏亮的原话也是“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并没有把话说绝。所以,等到七点过的时候,我就给刘劲打电话讲了昨晚的事,我才刚说几句,刘劲就很惊讶地问我怎么一个人跑去了,我笑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并安慰他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

  刘劲仍然数落了我一阵,才让我把话说下去,我就把从苏亮那里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了他。刘劲听完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苏亮应该不是真正的镜子,真正的镜子还隐于幕后。”

  “你是说殡仪馆那人?”我问。

  “恩,他们在殡仪馆有内应是肯定的事,明明都把你约到殡仪馆了,殡仪馆的人却不现身,反而让苏亮从学校赶过去见你,这说明他们暂时还不想让殡仪馆那人暴露,我猜他们还会有其他动作。”

  之前我的注意力全在苏亮说的话上面,倒是没怎么分析镜子的真假,现在经刘劲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对方的三个人中,蔡涵与苏亮早就进入了我的怀疑范围,惟独殡仪馆那人始终没让我们抓住小辫子,说不定他才是重要人物!

  当我想到这的时候,眼前立马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孔——莫凡。之前我也怀疑过他,可他的外表着实太普通,让我觉得他与镜子的高深莫测沾不上边,可有些时候,事实总是出人意料,最普通的人会有最不普通的身份,越是高明的人越善于伪装自己。

  打电话的过程中,刘劲听出了我对蔡涵他们态度的转变,他善意地提醒了我一句,让我还是保留一丝警惕心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也不好解释,就应了下来。

  至于苏亮最后对我的告诫,刘劲反而有其他看法,他说苏亮让我小心,不一定是小心公司里的人,说不定是指的其他东西。

  这让我有些吃惊:不是指的人,难道会是鬼?

  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时,我不由自主地左右看了看空荡的房间。

  与刘劲讲完电话时,已经八点半了,我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赶车去了公司。

  那天公司又发生了一起怪事。

  上午十点过的时候,我正在电脑上翻看着一些人事方面的培训课件,突然听着走廊里传来一声尖叫,然后就是“啪”的一声脆响。这两个声音过后,我们办公室里的几人都站了起来,外面也传出一阵骚动。

  因为走廊就在我们办公室外面,我们就走到办公室门口,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一个行政部的女同事正被另外一个同事从地上扶起来,她的脸色很惊慌,地上撒着摔碎的陶瓷杯子。

  被扶起来后,那女同事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到她的模样,我不禁猜到:难道她见到了没有耳朵的刘思思?

  旁边那同事问她是不是踩到地板上的水滑倒了,她摇了摇头,然后才说:“饮水机里有长头发,我刚才喝,喝到了……”

  说到这里,她或许是觉得恶心,连着干呕了几下。而听到这话的时候,周围的人一片哗然,我心里也是紧了一下,饮水机里怎么会有长头发呢?

  长头发,长头发……我猛然想到了披着长发的刘思思!

  我快步走了过去,问长头发在哪里,她指了指地上,我就在地板上搜寻起来。找了一会,我看到一处碎瓷片旁边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我蹲下去把它捡起来,果然是一缕头发,虽然不多,可也有十来根,每根都有三十来厘米长。

  我拿着头发到她面前问:“真是从饮水机里流出来的?”

  “是,是的,这里光线暗,接水的时候我没注意,接了水后我喝了一口,就喝到了那头发,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可我低头一看,杯子里就有一团头发,我确信接水前我的杯子是干净的。”她说这话时,神色仍然有些紧张,而她的话也让旁边扶着她的那人脸色难看了起来,嘟嚷着先离开这里。

  这时冷易寒走了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大概情况告诉了他,他沉思了一会说:“饮水机都是密闭的,怎么会有头发跑进去呢。”

  说完这句,他又转身对着站在各个办公室门口的人们说:“没什么事,大家都好好上班,我找人来拆开饮水机看看就好了。”

  冷易寒是公司中层干部里最得王总信任的,手上的权力也最大,他都发话了,同事们也就各自回了办公室。

  我看着冷易寒,又看了饮水机一眼,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冷易寒问我。

  “我想再接一杯水试试。”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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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奸杀案的记忆
  “你胆子可真大!”听了我的话,冷易寒似乎有些意外。

  “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我微笑着说。

  “算了,我马上通知工人过来拆机检查,你快回办公室去。”

  冷易寒是人事部经理,我的直接上司,他都这样说了,我只得悻悻地离开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冷易寒面对饮水机而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到中午时,冷易寒告诉大家,饮水机里面已经被完全清理过了,除了几丝头发,再没有其他杂物。他说维修饮水机的工人也解释了,饮水机后面有一个透气孔,估计那头发是被人搞恶作剧塞进去的,最后,他说这次就算了,不追究,同时警告那人别再做这种事情,否则的话,一旦被查出来,直接开除。

  为了证实饮水机没问题,冷易寒带着大家走到了饮水机那里,当面接了一杯水喝起来。

  有了官方的解释和冷易寒亲身试水,大家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冷易寒不愧是人事部经理,一件闹得人心惶惶的事被他几下就解决了。

  其他人脸上的神色轻松了,我却没有。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太怪异了,谁会没事做塞几丝头发到饮水机里去啊,并且偏偏我在那里几次见到了刘思思的鬼魂,她的头发还很长。我猜测那头发就是刘思思的,也正是因为这头发,她才会出现在那里。

  至于那人把刘思思的头发塞进水里做什么,我一时半会就猜不出来了。

  那天下班的时候,我与米嘉一起往外走,走到外面时,我见着冷易寒对周登在说着什么。我一直留意着周登的一举一动,所以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我竖起了耳朵,就听着冷易寒说:“周登,前几天你与我一道去了殡仪馆送思思最后一程,现在你们行政部没有主管,等思思头七的时候,就由你组织行政部剩下的员工一起去她家里看望一下她父母,也好让思思放心地投胎做人。”

  周登听了这话,忙不跌地答应了下来,脸上竟是有一丝兴奋。我明白他在高兴什么,行政部半个多月没有主管,现在冷易寒让周登组织行政部员工对刘思思父母进行看望,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周登可能要升官了。升职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别人正在说看望过世同事的事,他好歹也该收敛一下吧,再一个,不是传言他很喜欢刘思思么,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看着他的样子,我越发地讨厌他了,心里对他的怀疑也更甚了。联系到冷易寒刚才所说的话,我突然想到,刘思思死于家中,死后直接被父母抬到了公司楼下,在这之前并没有与其他人接触过,她的头发也就不会被人扯下。而后来周登与冷易寒一起送刘思思的尸体去殡仪馆,在这个过程中要偷偷弄下刘思思的几丝头发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我再看周登,眼神就很不友好了。周登也察觉出了我在看他,往我这边看了过来,我想起苏亮让我小心的话,忙着把目光看向了别处,然后与米嘉一起出了公司。

  “你今天怎么了?”出公司后,米嘉有些疑惑地问我。

  “什么怎么了?”我反问。

  “饮水机出了问题,那么多老同事都没啥反应,你一个新人那么积极跑过去问东问西的,我之前就告诫过你,在公司低调一些,别弄得生怕其他人注意不到你似的。”米嘉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冷,这还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对我讲话。

  我听了一愣,尴尬地说:“我也是好奇嘛,一时没想那么多。”

  “好奇害死猫。”米嘉的表情仍然没有缓和。

  虽然米嘉此时的态度并不好,可我知道她这也是出于对我的关心与担心,想着也就释然了,心里反而很感激她。

  这天我想回寝室去拿点东西,就与米嘉一道回了学校,从东门经过时,我往门卫室里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我们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我觉得背后像是有人在看我,我扭过头去,就看到向军正站在校门口往我们这边看,只不过当他看到我回头时,就往侧边转过了身去。

  “你向叔这么大年纪了也没结婚吗?”我随口问了米嘉一句。

  “没有,他当保安一个月也就一千来块钱,还喜欢抽烟喝酒,这点钱只够他一个人用,哪敢结婚啊。我爸倒是给他介绍过几次,对方都觉得他没啥能耐,就吹了。时间久了,他年龄大了,大家也就都没再提此事。”米嘉回答我说。

  看来这个向军还是个老光棍。

  走了一段,又到了东门树林外,我往里看了一眼,再次想起了王泽的死。当年王泽突然失踪,虽然他的死一直没得到证实,但从鬼尸衣上有他的一魄来看,他应该是死了。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拐子说过,尸衣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有些惨死的人被扒了衣服,怨魂附着在衣服上就成了“鬼尸衣”。而附有王泽怨魂的鬼尸衣最初是由蔡涵拿到寝室里来的,这至少说明他们对王泽的死应该是有所知情的。在昨天晚上与苏亮的交谈中,树林里这个坑也是他的忌讳之一,这两点联系起来,我更加怀疑当年王泽是死在树林里的,说不定就被埋在那个坑里!

  我还想起了一件事,当王泽的一魄还在我体内时,我脑子里有着奸杀案的记忆,可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就连在校派出所呆了十年的杨浩也是如此。可王泽是死于二十多年前,与杨浩所讲的“十年”并不冲突,会不会是奸杀案发生在比十年更久之前呢?甚至就是发生在王泽的那个年代?

  想这事的时候,我竟是想入了神,连脚步都停了下来,直到米嘉喊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看到她已经离着我有十多米远了,我忙着跟了过去。

  把米嘉送到家属小区门口,我刚准备离去,她突然叫住了我,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就指着小区前面的林荫路问我对那里有没有印象,我被她这突然一问弄得有些茫然,愣了两秒后才说我都送她回来几次了,当然记得。米嘉听了,淡淡地说了个“哦”字,然后就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想,女孩的心思还真的难猜。

  我回到寝室时,何志远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我好些天没见到班上的同学了,乍一看到他还觉得蛮亲切,就走上前去准备与他闲聊几句,结果上前一看就发现他又在抄写经文,并且很是认真。

  “志远,你这么虔诚,不去当和尚真可惜了。”我打趣着他说。

  “我倒是真有这个想法,就怕佛缘不够。”何志远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说。

  我不过是开玩笑,看着他这么认真,我吓了一跳,忙说:“你别想不开啊,我记得你家里就你这么个独子,你当和尚你爸妈还不得气死啊。”

  “阿弥托佛。”听了我的话,何志远竟是双手合十来了一句佛号,我当场就石化了。

  我摇了摇头,担心再说下去他会鼓动我也加入他的队伍,就开始收拾东西,他也继续抄写佛经。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想起上次林慧说的事,就问他最近有没有见着我们寝室里住进新人,他回答说没有,我就想那人应该还没有来,要不然林慧该给我支会一声的,她不是担心我给那人说罗勇的事么。

  从宿舍院出来,我先去食堂吃了晚饭,才慢慢往校门处走去。途中要经过校医院,我在医院门口站了会,当时真有股冲动劲想去找苏亮问问那件鬼尸衣的事,进而打听出王泽当年的死因。最后我还是忍住了,可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当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天也黑得差不多了,视线有些模糊,不过因为我与拐子比较熟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我上前去与他打招呼,他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着我,我问他到医院做什么,他就说来苏亮问一问当年他妻子的事。

  “他告诉你了吗?”我问。

  拐子听了,鼻孔里“哼”了一声,看来是没有得到想的答案。

  我猜是那个蓝色发夹触动了拐子的内心,让他突然旧事重提,去找苏亮询问当年妻子出事前的一些情况。

  上午给刘劲打电话时,我就想着拐子这几天因为他妻子的事心情很不好,让刘劲暂时别把我与苏亮见面的事告诉他,免得徒增他的烦恼,刘劲告诉我说拐子这几天面色的确沉重,呆在所里的时间也少了,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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