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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xiami7771 于 2011-5-10 21:11 编辑
4、公交车上的自恋狂
猪太郎说,念念长得越来越好看了。猪太郎又说,念念是个富有亲和力的孩子,因为他对陌生人都会微笑。猪太郎还想继续夸下去,被妈妈及时制止。妈妈说父不夸子,念念再好也不能说出来,心里装着就可以。猪太郎说我陈述客观事实有错么?妈妈说夸念念的任务交给我,你只负责喝斥他,咱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对夫妻竟然当着我的面,研究怎么对付我,他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个小屁孩,我郁闷。
猪太郎说得没错,我的长相确实比之前有所进步。首先是头发长出来了,眼睫毛也长长的,我的皮肤很白,脸蛋粉嫩粉嫩的。为此妈妈再次带着我去影楼照相,在这方面妈妈真是不辞辛苦。照相那天,是打车去还是做公交车去,猪太郎和妈妈争执了很长时间。猪太郎坚持打车,理由是怕我受风,万一感冒了就不好嘛。妈妈坚持坐公交车去,妈妈是这样劝说猪太郎的:闺女富着养,儿子穷着养。小男孩从小吃点苦,对他成长有好处,再说坐公交车也不算吃苦,能见到很多人,这有利于孩子建立和人相处的基础。猪太郎不让步,依然固持己见。公交车空气流动不好,念念这么小,万一在车上染点什么病,你后悔都来不及。猪太郎故意夸大事情的严重性。
按照惯例,每当事情处于焦灼状态,一般都是妈妈先让步。妈妈会避其锋芒,先顺着猪太郎说,等他冷静了,再给他讲道理。猪太郎是顺毛驴子,吃软不吃硬,没多久就被妈妈驯服。这次也不例外。妈妈说,那咱们打车去,来回差不多50块钱。50块没什么,也就能给念念买几包纸尿裤,几袋米粉,几件玩具而已。打车虽然舒服,但遇到堵车可就惨了,说不定还不如坐公交车快。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试试,去的时候坐公交车,回来的时候打车。你说呢老公?
猪太郎眼珠滴溜溜乱转,像是在盘算什么。妈妈看出猪太郎动心了,趁热打铁地说,我们这次打车去,那下次呢,那下下次呢?我们每次出门总不能都打车吧?我知道你是为念念考虑,但你有没有征求过念念的意见?也许他并不愿意那么奢侈,他更愿意坐物美价廉的公交车呢。妈妈拿出两件玩具,一件是拨浪鼓,一件是毛绒鸡,摆在我的面前。公平起见,咱们让念念自己选,他选拨浪鼓咱们就打车,他选毛绒鸡咱们就坐公交车。猪太郎同意了。
愚蠢的猪太郎中了妈妈的圈套。一个月前我就对拨浪鼓丧失了兴趣,我更喜欢毛绒鸡。结果毫无悬念,我爬过去一把抓住毛绒鸡塞进嘴里狂啃。猪太郎输了,他无可奈何地说,既然是念念选的,那就按照他的意思办吧。照相的地点离猫司令家不远,妈妈说照完相后回娘家歇脚。公交车上人并不多,我们很快找到座位。不得不说,还是妈妈有远见。妈妈抱着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猪太郎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满我的生活用品。具体包括奶瓶、尿布、手绢等等,猪太郎面无表情,像是妈妈的跟班。
公交车很大,人也很多,我盯着一位漂亮的阿姨看,阿姨微笑地看着我。我喜欢美女,这也许与生俱来,比如挨着妈妈坐着的这位阿姨。长长的头发,长长的睫毛,白白的皮肤,白白牙齿。好美!我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蛋。我并不担心她会生气,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很喜欢我。
我又大着胆子摸她的脖子,阿姨微笑着,突然亲了我一口说,好可爱的宝宝,几个月了?妈妈说,六个月。阿姨又亲了我一口,摸着我的小手,对妈妈说,我可以抱抱孩子么?妈妈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我递到阿姨手里。借此机会,我搂住阿姨的脖子,用沾满口水的小嘴亲吻她。阿姨咯咯地笑。我闻到她身上有一种青苹果的香味,味道很浓,我不禁打个喷嚏。阿姨下车时掐了一下我的小脸蛋说,宝宝再见,我忽而咧着嘴笑,忽又严肃万分,貌似有些依依不舍。
之后妈妈旁边又坐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我再次享受到和阿姨一样的待遇。有时候我很纳闷,为什么有那么多陌生人喜欢我,他们总是冲我笑,或者和我有亲密之举。此时的妈妈神魂颠倒,脸上的表情好比拥有亿万资产般荣耀。他们夸我一句,妈妈的脸上就颤动一下,夸我两句,就颤动两下。妈妈深深迷醉于别人对我的赞美之中无法自拔,那时她是感性的,甚至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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